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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河县孙耿镇:郝秋岩家世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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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9-4 19:45: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郝秋岩家世考
   一
为一位二百年前的古人做家世考证,对我不是一件轻快活儿。我这样的门外汉尽管擦拳磨掌,跃跃欲试,激昂在胸,仍然有点张飞绣花的味道,拿卡拉OK水平唱帕瓦罗蒂,到底要贻笑大方。然而,我最终做了,究其因,我觉得自己是在还账,——两年前,我到秋岩女史的桑梓之地采风,为她优美深情的诗歌一击而中,遂心折于这位气质清雅、才情卓异的同乡女子,便发心写一篇关于她的文字,终究是没写,理由一箩筐,但这一箩筐的说辞却抹不掉愧疚与自责。前些时郝德禄先生布置功课,正合我意,乃欣然领命,——能够趁机注销一段宿缘,给我以释然的快乐,何乐而不为呢?
我所考求的郝秋岩家世包括三个集合:父家统系、母家统系和夫家统系。秋岩的家世承载了她一生生活与诗歌活动的绝大部分内容,其诗歌艺术气质的形成、审美趣味的确立、创作基础与背景等等,均可从她家世的映像中寻觅到特殊的解码。其家世不仅导流了她现实生命的血统,而且孳衍澎湃了她精神的血脉,经由这条曲幽的隧道,就可抵达秋岩隐秘的内心世界,碰触到她那颗痛苦挣扎而又浑朴剔透的灵珠。
有句老话叫英雄不问出处,其实在我们的国度谁若把出身看做儿戏,肯定要被冷酷的社会儿戏一把。你一降落人世,就被打上了出身的标志,若不是有大的遭际就要按照一定的轨迹书写自我人生。
1778年8月的一天,我们这位不被命运祝福的女诗人诞生在齐河县东北乡的一座偏僻村庄,秋风飘送来田畴里庄稼将稔的香味,院落中几棵桂树花气馥郁,把那婴儿稚嫩清澈的啼声也熏染上丝丝芬芳。刚刚经历了分娩之痛的母亲姓张,可怜的她如同那时代大多数女性一样竟不配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不过她的女儿是个特例,——也多亏了她的父亲饱读诗书、学问博洽,那天的郝允哲清癯的面颊飞起喜悦的绯云,依照郝氏族谱所定的取名章程,他用一个古奥而生僻的字眼命名了这个孩子:(上竹下豊),竹子之一种,《竹谱》的解释是“似苦竹而细软,肌薄有文理”。因为她的名太过陌生化,所以大家都习惯称她的字秋岩。为什么给她取这样一个曲高和寡的名字呢?我想到近世国学大家章太炎先生的典故,他为两个儿子所取的名字,甚至许多做训诂的老先生都要借助工具书才能一窥堂奥。其实,那时的郝允哲与章太炎都是同样的心曲,无非要宣示一种文化的优越感罢了。另一个可能,我猜想,允哲先生事先预备下这名字是要等待一个男孩,天不遂人愿,但如此优美高雅的名字不亚于他写出来的一首好诗,总欲趁早与人分享才算快意,也就先发表了再说吧。


秋岩所光临的这个郝氏家族在齐河真称得上赫赫有名,其最大的特色是文气斐然、文脉悠长,典型的一个文化世家。
据齐河县表白寺镇孙耿村《郝氏家谱》记载:郝氏尊金代著名学者郝天挺为远祖,天挺以学生元好问之故声名更显,天挺之子郝经世称陵川先生,为元朝开国功勋,后世代代得其荫荣,明兴之际,郝氏子孙镇守六郎城(今霸州)做殊死顽抗,城破家亡,幸存者风流云散,至明永乐年间,郝仲良流离而来,落籍于济南府齐河县孙耿镇,此后,郝氏后裔就像随风飞荡的种子,沾土生根,开枝散叶,以孙耿村为中心形成了庞大的郝氏族居圈。因为读书做官,差点弄得郝氏灰飞烟灭,所以郝家早年的祖训是“务农不读书”,所以有明一代差不多都是些本本分分的庄稼人。但随着那段惨痛记忆的渐渐淡漠,热衷读书的文化基因开始重新在这个家族的血液里凝聚发酵,到了第十一世时终于出了两个大大提振郝氏士气的人物——郝焜、郝炯兄弟。
郝焜(1597年—1644年),字耀如,号木伯,崇祯己卯科乡试举人,其为人醇厚坦荡,曾与弟弟郝炯同砚共席,刻励学问,吟咏唱和。郝焜尽管中举,但他对功名看得淡,对宦海避着走,终身居乡不出,绝少涉足公门,也不愿与人热络交往,人事的纷纷扰扰、恩恩怨怨随它自去。总起来看,郝焜展示出的是一种末世的隐士气派,民国《齐河县志》称他为盛德君子,康熙二年入祀乡贤祠。
郝炯(1599年—1674年)与淡泊的兄长判然迥异。其字贲如,号木仲,崇祯丁丑进士,先后做过直隶肥乡县、永年县知县,后调入中央为刑科给事中,不久即改为兵科给事中。他禀性刚烈,喜谈国事,壮怀激烈,有兼济天下之志。在肥乡县时就曾帅数百兵士对抗几万后金的虎狼之师,筑城御寇,荡肃悍匪,整葺水利,课士劝学,无不有声有色,大开大阖,给人以壮阔遒迈之感。而让他声著史籍的则是弹劾权臣周延儒及其党羽一事,斯时郝炯“直声震天下”。入清后,迫于政治压力郝炯出任浙江布政司参议。不过很快致仕,息影泉林,恪守家训,甘心淡泊。康熙四十二年入祀乡贤祠。郝氏两兄弟的共同之处是都以文名而显,后来德州著名学者孙峨山先生心仪郝氏伯仲的文采学问,还曾经向其后人打问二人遗墨。
郝焜与郝炯就仿佛两条河流,一温婉深沉,一激荡澎湃,馈赠给身人以肥沃的文化土壤,催生出一茬茬浑身闪烁着文化光泽的佳卉秀木。郝焜一支出现了以治《易经》名闻山左的郝宜栋,以通《四书》声播士林的郝宁愚;郝炯一支迭涌出郝允哲、郝允秀、郝秋岩、郝筨四位才情俱佳的诗人,允哲允秀为兄弟,秋岩与筨为姐弟,一门四秀,辉映诗坛,时人称之为“郝氏四子”,而身为女性的秋岩更以其天然无饰、旨趣高古的诗作,甫一亮相,就赢得一片喝彩,令众多文章好手避席相让。
再回到郝焜与郝炯身上,对两兄弟影响至深者并非其父郝天相,而是祖父郝经纬。因为天相早逝,两兄弟成长于祖父手中,祖父的道德行止,自然耳濡目染,点滴入心。郝经纬为人好善乐施,家传上说他“急施予,恤贫乏,如恐不及”,人称郝佛。他还有个半官方的身份——省祭官,不是什么实际官职,只是一种荣誉头衔,但可以预列省里祭祀一类的重要活动。《郝氏家谱》说郝氏自郝经始就标举“学吃亏”三字为家训,经纬将祖上传下来的这三个字实实在在印在心间,践之以行。从经纬身上既可以找到郝焜的与世无争、恬淡自甘,也可以找到郝炯由己推人、胸怀天下的情怀。这祖孙三人体现了儒释道三种不同态质的文化,三种文化竟奇妙地统一于“学吃亏”的三字真言。
从文化的源头梳理,我们对秋岩诗歌中表现出来的优游田园、心冷官场的情绪就很好理解了。在《碧梧轩吟稿》中有一首叫《贺外叔祖张汝安先生致仕归里》的诗值得特别注意:
   
    不为虚名羁却身,忙从宦海觅归津。
    清风一枕南窗卧,的是義皇以上人。

这个小小的女子听说外叔祖辞官归来,何其兴奋啊!她似乎骨子里对做官天生排斥,这种情绪往上可以追溯到其先祖身上的隐逸思想,这正是郝氏文化道统的一条支脉。类似思想内容的作品还可以举列出《白菊》、《雁》、《喜澄泉叔父归自云南》等等。终其一生,秋岩对于仕宦的态度没有发生大的转变,甚至越来越冷淡,越来憎恨:父亲矻矻穷年,篝灯寒窗,登科之后未仕而亡;叔父允秀、允杰也只是做着芝麻大的小官,却常年羁旅在外;弟弟郝筨屡试不举,只混得个幕僚类的卑职;丈夫醒堂有点热衷功名,婚后不久即到江浙做了个小官,致使秋岩独守空房,孤力抚幼孝老,而醒堂终于病倒客途,舍她而去;儿子可观幼而颖异,攻读勤奋,似乎前景可期,但却夭折于蓓蕾未发……凡此种种,怎不叫秋岩对所谓功名齿冷心寒呢?作为一个平凡的女子她渴望的是平平淡淡、和和美美的日常生活,而这份渴望却那么遥远,她一生都无法获得!另一方面,秋岩对仕宦的淡漠,也是自我禀性的真实反映,作为诗人她时时刻刻将情感与性灵作为生命的珍宝,默默护持着自我的内心世界,比之那些看得见的虚名浮利不知道要重几多!
但秋岩对仕宦的态度终究是纠结的,因为在那个时代,男人的梦想与社会的价值取向就只有这条路最亮堂。这从秋岩诗中所表现出的讽而不止的态度可以看出些痕迹,她对郝筨的场屋失意,多是劝慰其要想得开,而不是看破放下。
秋岩的精神图谱还清晰描画着儒家传统的痕迹,她青年时期偶有突破闺阁之举,中年之后本本分分,严格遵从男权社会的三从四德。她也有家国情怀,也像男人一样关心过时事,也多次赋诗赞颂有才华的女子,幻想像她们一样能够撕裂一条自由畅快呼吸的缝隙,然而她最终回归到大多数女子的轨道,而无法冲破这个封建大家庭所赋予她的文化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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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4 19:46:42 | 显示全部楼层



1782年仲夏,郝家大院忽然热闹异常,张灯结彩,锣鼓激越,熙来攘往,人声喧腾,一阵阵佳肴与琼浆相混合的气味悠悠漾出,引得街旁的村人直咽口水:“哦,原来是郝家老爷子过寿呢!”那时秋岩虚岁五岁,扎着小小的髽鬏,快活地在人丛间钻来钻去,不小心就被一位父亲的朋友抱住,左右观摩一遭,迭声夸赞着:“镜亭兄这小千金眉目好端正啊!”父亲捻着淡淡的髭须,微露得色。秋岩调皮地跑到爷爷廷珍身边,打量着他那身焕然一新的“行头”,廷珍抱起她,快活地亲亲,一时白发酡颜与垂髫童颜相互映衬,煞是惹人。
这天是郝廷珍老人的七十大寿,嘉宾云集,高朋满座,不乏名显望重之人,显示出郝氏家族步入又一个景气时节:廷珍膝下四子,各有千秋,长子允浚字济川,号练亭,附贡生,性喜吟咏,长于七绝;次子允哲已于乾隆四十年南宫高捷,成为郝氏历史上第二位进士,且长于诗文,为同侪所推崇;三子允秀这时也在堂邑县做了教谕,诗名蜚声山左;四子允杰也补上了云南省的盐务大使。这样一个文化与仕宦水乳交融的家庭绝非一般农家可比,允秀的同年、赐进士出身的山东东昌府知府龚孙枝在为郝老爷子写的《郝廷珍封君七十寿言序》中赞叹道:“簪笏联翩,同擎康爵。抑且四世孙曾瓜绵鹊起,是造物将厚其晚遇,以隆积善之报。”这四世孙曾中还包括了秋岩的兄长郝箖与弟弟郝筨,尤其是郝筨作为秋岩诗歌的整理者和知音,据推测这时大概正处于咿呀学语时期,也就三岁左右。
觥筹交错,雅兴弥高,郝家喜庆氛围浓得似乎要化不开了,不过暂且让我们屏退一切浮华,溯本追源一下秋岩的家族血脉流淌路径。
据民国十年郝金章、郝凤章兄弟所修《郝氏家谱》,可以廓清秋岩的家世脉络:始迁祖仲良生子斌,斌生能,能生铎,铎生贵,贵生全,全生泰与山,山生尧民、舜民、禹民,尧民生经纬,经纬生天芝、天相,天相生焜、炯、熠,炯生恂、恕、悆,恂生从宽、从厚、从柔,从宽生肇盛、肇先、肇起,肇先生理、瑛、璠,璠生允浚、允哲、允秀、允杰。
郝恂,字凤来,廪生,举贡未仕,侍亲至孝,卒年二十七岁。从宽,监生出身。郝肇先,也是监生,考授州同知,可能有宦游之迹。
璠即秋岩祖父,廷珍是他的字。奉赠儒林郎,候选州同知。县志上说他“性至孝。母病,衣不解带数月,比卒,尽哀尽礼。侍两兄尤恭谨”,看来是个谦谦君子。其长兄理任翰林院待诏,廷珍携一仆人去探望,途中遇雨,暂宿于旷野古庙,屋宇颓败,衣服行囊淋个尽湿,而廷珍恬然若常,毫无怨言。郝理去世后,二哥郝瑛掌管家务,廷珍“事之若严父,非得命不敢行”,平日居乡和平乐易,老老实实,很本分。村南有个阁子,年久失修,他捐资修葺,供应神座前灯油,十多年坚持不懈,乡人都以善人称之。龚孙枝描述廷珍有一段话颇为传神写照:“封翁廷珍先生孝友诚悫之行早著其乡,居家农桑是务,而惟好诵读之声;奉身俭约,而为诸郎督课计,则不远数百里延致名宿,丰宴腆遗,迄无所吝惜。以故寅亭兄弟玉树亭亭,卓然自立。封翁亦州司马需次铨部,而缨绂之念泊如。及今青鞋布袜,鹤发垂肩,萧萧林壑之中,方如四五十岁人。”读之,可以想见其人风致。
到秋岩这一辈已是郝氏在齐河孙耿繁衍的第十七世。从秋岩祖上的简单履历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封建时代的传统文化家庭,耕读氛围浓郁,为人处世谦和淡泊。这样的家学渊源造就出郝氏四子,也就不足为奇了。
紧接着的一个问题是:秋岩出生于何地?今天孙耿郝氏散布国内多地,据郝氏后人估算恐不下数千人,而孙耿村作为郝氏的香火旺地,一直为族人魂牵梦萦。据家谱记载,在允哲祖父时候,他们这一支就由孙耿村迁到了东去十多里的褚家营村。至于为什么要迁徙于此呢?也只能依据有限的文献给出一个推测了。历城知县叶承宗有首诗,题目叫《饮郝木仲年兄褚营别业》,诗道:
   
    别墅绿荫联,虚亭纳晓烟。
    松台环翠幛,菏沼贴青钱。
    蝶拍迎歌扇,莺簧杂韵弦。
    客觞原未歇,蛙鼓莫喧传。

这位叶知县与郝炯有旧,故而到郝炯在褚家营修造的别墅饮酒小叙,而欢洽之余,承宗觉得郝家的别墅风物浏亮,颇有画意,于是赋诗留念。恰恰是这首五律,告诉我们一个信息,那就是最晚到郝炯时,郝家已经在褚家营置办了田产与屋舍,而且这些不动产的规模还不小,有房屋不说,还有亭台荷塘,还有供歌伎舞女奏乐蹁跹之所。
由此看来,允哲一支作为郝炯的直系后人继承了祖上在褚家营的遗产,随着家计的日渐萧条,也为了便于管理,于是便有了这次短途迁移。
一个更有力的证据是,家谱记载,至民国十年褚家营还有允浚、允哲、允秀、允杰四兄弟的飨堂。可以肯定地说,秋岩的出生地就在褚家营村。1989年以前,褚家营属于齐河县靳家乡,随着之后的区划调整而归于济南市,即今天的济南市天桥区大桥镇东营村。然而这并不能改变秋岩作为齐河人的即成事实,而且秋岩也深以为齐河人而骄傲,她的每卷诗集的署名均为“古祝阿秋岩氏”,古祝阿是齐河最负盛名的古称之一。
郝廷珍老人的寿宴还在兴致酣然地进行着,——但命运的阴云已在漠漠云天悄悄移来,仅仅两年后郝秋岩就经历人生的第一次打击:年仅四十九的郝允哲溘然长逝。那年秋岩七岁,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她小小的身心笼罩上悲情的阴霾,尽管她尚不能清楚这场变故对她个人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郝氏家谱》中有一幅《读书秋树根图》的画作:一位面容清瘦,神色萧散的中年人,持卷倚坐于两株梧桐树裸露的树根上,上躯端正,目光平视,柔和谦逊,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涵养渊深、优雅沉秀的文人气质;画面右侧一书童正端茶走来,他那么小心翼翼,让人仿佛嗅到了缕缕茗香。一静一动,一雅一俗,相映成趣。画中的主人公正是秋岩的父亲郝允哲先生。允哲(1736年—1784年),字圣陪,号镜亭,妻赵氏、朱氏、张氏,秋岩的母亲张氏系允哲第三任妻子。画后有允哲的自题诗:

    闲园黄叶锁秋深,据膝翛然世外心。
    除却浇书桑落外,客来只遣弹旧琴。

    何须曲几与方床,树下咿唔蚁阵忙。
    修干浓阴深似屋,他时唤作读书堂。

盘根形古坐龙虬,黄叶无风亦打头。
竟日一编事幽讨,梧桐落尽不知秋。

明眸皓齿漫温存,悟到黄芽首欲髡。
结习惟余书卷在,不知何处有桃根。
     
这幅画当是允哲登科后请人所作,因为只有功成名就,才有资格做做此类风雅事,颇有些类似今天的名人写传。此画一出,名流雅士纷纷题咏,堪称一时盛举,诸如汪居静、香岩椿、张廷叙、葛周玉、伊松、谢仟、边连宝、李阳林、纪有堂、艾生孪、李士琛等,皆赋诗填词,表景慕之情,传同好之谊。郝金章在《读书秋树根图跋》一文中有段描摹允哲神貌的话,可以一睹这位名进士的风采:
   
公貌清而腴,眉目爽朗,平远山,如蕴藉,人庶乎近之。须疏而短,唇若丹砂,似不食人间烟火者。服湖色宁绸袷袍,腰束丝带,带头宝石莹莹然。足著学士履,冠置座旁石几上,金顶朱缨,缨参差出帽外,栩栩欲动,似因午热而甫脱者。右手把卷,危倚树下,然无倦容,或读有心得而细玩其味,或意有所疑而深究其理,两者必有一是焉。

丰神奕奕,温文儒雅,允哲好一副名士范儿!郝金章特别指出画中“双梧”跟秋岩的关系:“庭中双梧竞秀,一蟠曲若老虬,根出地上;一直上云际,别垂一枝,作神龙探爪状。公坐倚其旁,衣衫皆碧,神仙不啻也。秋岩初集以《碧梧轩》命名,盖即指此。”原来如此,秋岩第一本诗集的命名竟饱含了她对父亲的深情缅怀之意。父亲去世时,秋岩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子,但关于父亲的记忆一定有了许多。只有随着岁月的迁移,这份失怙之痛才越来越刻骨,弟弟郝筨清楚记得姐姐经常捧着父亲的遗著,神情凝重而静默,不知不觉眼中竟滚滚地闪动晶莹的泪花!秋岩的诗情与诗才既有允哲的先天遗传,又有从父亲诗集中汲取到的后天养分。多年之后,她从齐东县婆家回齐河省亲,到父亲墓前扫祭,依然有一份不能释怀的感伤牵动衷肠,不禁和泪写下了一首摧心裂肝的《归宁谒先严墓》:
   
    谡谡松风生夕哀,一杯和泪祭泉台。
    稚男已作频年客,左女刚能隔岁回。
    此日箕裘悲旧业,当时襁褓叹英才。
九原瞑目应难稳,愿许斑衣梦里来。

有关文献记载,允哲嗜书如命,攻研刻励,其乾隆乙酉拔贡同年、平原人张予定说他“少颖悟,于书无不读,下笔豪俊,有不可羁勒之致,年弱冠既知名齐鲁间,而尤致力于诗。迨后登贤书,成进士,中年英发,而终岁读书如诸生时,固未尝一日释卷也”。(《深柳堂遗诗序》)允哲曾就读于历城名士申士秀执教的泺源书院,与后来鼎鼎大名的周永年同窗,申士秀对允哲的才情激赏有加,曾把他与永年并列,赞之曰:“吾门如林汲之研经、吾子之咏诗,可称两绝,他日可以张吾军。”林汲乃周永年之号。后来,允哲果不负恩师之望,1775年考中进士。而其诗人之本色不改,诗艺日臻化境,后来辑刻《郝氏四子诗钞》的齐东人李玉清称其诗“新而颖……镜亭先生学宋元者也”,淄川著名文人张廷寀结识允哲允秀兄弟后,也对二人推崇备至:“既又见寅亭之兄镜亭,并读其诗,雄放恣肆,与难弟格调不同,而未易轩轾。于乎!何郝氏之多才也!十余年来,历下风流,夕秀日启。寅亭兄弟,联镳竞爽,分据坛坫,顾盼自如,一时有二妙之目。”(《松露书屋诗序》)
依照惯例中进士后,就可以外出任职,而允哲直到去世也没有戴上花翎,这一直是个谜团,有人猜测他可能在候缺,但是从1775年到1784年足足九年时间,恐怕候缺之说站不住脚;另一个推测是可能身体状况不好,这一点倒可以从《读书秋树根图》的画像中引证出一些信息:他的体质偏弱,呈现一种病态的飘逸感,似乎站起来被风一吹就跌个跟头。关于他的死因,张予定有两句话值得注意,他说:“盖镜亭性至孝,事亲无不至,故其没也,实以哀毁。”这就说在他去世之前,家中必有至亲死去,以致他哀恸不已,竟至身亡。如其哀毁属实,那么也可见其平素体质之柔弱,竟经不起一番悲恸的情感震撼。
允哲去了,身后留下《深柳堂诗草》、《延绿堂诗稿》、《三十二秋诗草》、《佛山同声集》几卷诗歌,和一个残破的家庭。
每当秋岩站立于院中的梧桐树下,听着风声飒飒地吹动叶片,便悠然忆念起那个身着湖色宁绸袷袍的清癯男人,莫非这就是我的宿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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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4 19:48:1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深秋的黄昏,村边的树林黄叶飘飘,四野已收割完庄稼,映着瓦蓝天色的溪水格外明亮,一只只水虫了无痕迹地划来划去,一位青丝披肩、明目善睐的少女托腮坐在溪边,手拿一截柳条无聊地扫拂着水面,那些灰色的小精灵惊慌四散,——这并未引发她颓唐的兴致变好,竟然轻轻叹了口气。这时一棵高挑的白杨上传来嘻嘻的笑声,一个清亮的童声响起:“姐姐,你快看啊!咱叔回来了!”那少女惊喜地站起身,朝村前的官道急急张望,却连个人毛都没有!她嗔怒地冲那个顽皮的男孩嚷道:“你个坏小子,看我不告诉母亲你又扯谎了!小心家法伺候!”男孩吐吐舌头,清秀的面孔做个鬼脸:“我帮你爬这么高瞭望,你不谢我也就罢了,还要恩将仇报,你说这是什么世道啊?”少女蛾眉微蹵:“餐霞,不许油嘴滑舌,你忘了母亲的教诲么?”男孩见姐姐似乎真的恼了,赶忙作哑嘴葫芦状,一声不响了。
眼看浑圆的夕阳就要落下去了。静默统治着大地。
忽然一阵清脆的铃声敲碎了岑寂,背着落日的余晖,一驾马车缓缓驶来,扬起的轻尘被夕晖淘染成艳丽的血红。男孩高声叫道:“来啦!来啊!”随即“嗤嗤溜溜”从树上滑下来,牵住姐姐的手就要迎上去,但那少女却有些忸怩了,脚步稍稍迟疑,她或许在想:“不可失了闺范,莫让叔父见笑哦……”
马车停住,郝允秀躬身钻出车棚,清朗瘦削的脸颊一如既往地神采飞扬,只是增加了不少岁月的痕迹:“哦,筨儿这么高了!哦,我的小秋岩格调愈加清雅了,听说你的诗格进境颇巨,为叔怕要退避三舍喽!”秋岩羞涩地一笑:“叔父又在打趣侄女,我只有望叔叔项背之份,岂敢孔夫子门前卖斯文啊?”郝筨抓住允秀的长衫嚷道:“你们又在吊书袋!女冬烘!”说着冲秋岩挤眉弄眼报复着刚才吃受的那番教训。秋岩顾不得搭理这个顽皮的弟弟,向叔父问道:“母亲说您这次回来就不再宦游了?”允秀笑笑:“为叔羁旅二十年,已尝够鸡鸣板桥霜,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滋味,这次是真的息心故园了。”秋岩心头涌起一股喜悦:“那太好了,我可以面聆叔父诗训了。”
两人边说边行,郝筨倒跟车夫打成了一片,坐在车辕后得意地扬起了马鞭。
允秀的一生着实不易,蹉跎颠踬,宦迹消沉,他是大约三十五六岁上以廪贡生的身份出外为官的,先后在堂邑、峄县、陵县、邱县、莱芜、寿张、阳谷等县做教谕,声名最赫的是在堂邑县,据民国《齐河县志》记载:“(允秀)任堂邑学博八年,堂邑自雍正初年至乾隆已酉八十年无乡榜,到官后竭力振作,八年之中,发科四人,闾里皆知向学。”他在教育官员的职位上恪尽职守,积极倡导,振奋学风,提携了一大批读书人。然而允秀并不喜欢这样的冷官生涯,他真正的志趣是在诗歌,因为场屋屡挫,他早已厌倦了仕途,只是为了养家糊口,才讨得这样四处奔波。
秋岩对叔父的归来渴盼已久,父亲早逝给她的心灵留下大片情感空白,叔父允秀优雅的气质、灵动的激情、横溢的才华皆深醉于秋岩之心,叔父是她诗歌之路的向导,所给予她的助益非一言可尽。
郝允秀,生于1741,约卒于1811年,字水村,号寅亭,妻李氏,生子郝荚。著有《拾翠囊集》、《松露书屋诗稿》、《水村诗集》、《水竹居诗集》、《五代史绝句》、《广齐音》、《济南杂诗》、《济南名士诗钞》、《济南名士小传》等,一生积累诗歌不下万首,是乾隆嘉庆年间齐鲁诗坛非常活跃的诗人之一,当初张廷寀读到允秀的诗作,称赞他:“意致清冷,多哀怨之音,予叹为天生诗人。”李玉清以为“水村之诗质以朴”、“水村则学中晚(唐)者也”,道出了允秀诗歌的概貌。总的看,允秀的诗歌自然淳朴,格调高古,洋溢着浓郁的生活气息,具有极高的艺术造诣。
允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有首自况的诗叫《狂歌》:

寅亭郝子生来狂,明月前头开翠囊。
检点新诗千百章,手持大杯足踏床。
朗吟忽起兴颓唐,盘礡元气宵茫茫,
琴剑几案俱生香。
小仆闻声出草堂,疑为鬼哭惊彷徨。
夜半呼童典骕骦,人生适己惟醉乡。
笔砚可焚身可藏,安得酒如三峡长?

此诗元气淋漓,气势酣畅,可想见诗人一斑。张廷寀在诗后的评语是“其狂殆不可及”,他的诗道好友张廷叙的批语是“李太白耶?杜牧之耶?真士作家!”
遇到这样一位真性情的叔父,对秋岩来说是一件莫大幸事。
秋岩与叔父的交往当始于她初涉诗歌之时,这个时间应该在她十二三岁之后,郝筨说她“余姊也,少颖悟,十余岁时于书无所不读,及长尤肆其力于诗,当初命笔,超然名隽,脱尽尘俗气。迨后更受教于外祖母之弟宋湘皋先生、家寅亭叔父,诗境乃益进”。秋岩与诗歌的触电恐怕是天生,在这样一个文化氛围的家庭里,不会女红不要紧,不会吟诗作对却有失风雅,要被人瞧不起。会不会有人有意识地引导秋岩走向诗歌之路呢?估计没有,开始肯定是少女时代的秋岩按捺不住才情,偷偷模仿大人的声口,私下也有与男性一较高下之意,没成想就有了些赞誉。郝筨提及的宋湘皋留在后面再做涉及。允秀对秋岩的意义当是提升其诗艺的关键人物。秋岩集中跟从寅亭学诗就是从他的退休开始的,这时的秋岩约莫十六七岁,而允秀已是年近花甲,其诗歌已臻于信手拈来、随意点染的境地,以大半生积累之经验点化秋岩这块通灵美玉,适得其所,恰逢其时。
打开秋岩的第一本诗集《碧梧轩吟稿》,由前及后,一路读去,一个很分明的感觉就诗艺的提升越往后越显著,可以说这部诗稿见证了秋岩向允秀学诗的历程。
在这部诗集中,秋岩和允秀的诗作多达十三首,分别是《桃花四首次寅亭叔父韵》、《杏花二首次寅亭叔父韵》、《梨花四首次寅亭叔父韵》、《李花二首次寅亭叔父韵》、《冬雪歌呈水村叔父》,不难看出这些作品多有“作业”痕迹,是秋岩向叔父递交的功课,但已有相当高的水准,状物之优美畅达,想象之新奇不羁,抒情之率朴真挚,非一般诗人所能踵武,读之令人击节不已。“浓华灼灼几株同,可爱深红间浅红”摹桃花之烂漫,如丹青妙手信手挥毫,遗形存神;“吾乡风景足吟赏,何必武陵寻水源”诉浓烈之乡情,活脱如快人快语;“一段韶华唯我爱,三春幽恨与谁同”表少女之幽怀,极尽缠绵悱恻之韵致;“分将明月三更魂,乞得寒梅一瓣香”描花魂之高洁,驰骋天马行空之想象;“寒窗砚冻罢涂鸦,红炉活火烹新茶”传文人之情调,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平静而悠长的乡居生活,因秋岩这些活泼清新的诗作,使允秀平添了许多乐趣和期待,打发掉不少空寂和闲愁。如果一段时间,没有读到秋岩的新作,允秀就会写个便条让苍头送给秋岩,于是几张墨迹未干的诗稿也就投桃报李般回执了。
那时,允秀并不完全居住在褚家营。其父郝廷珍曾于不远的东周庄为方便兄弟四人读书,修建了一处书斋,那就是允哲诗集题名所用的“深柳堂”了。允秀不少时光在都那里掩扉整理旧日诗稿,所以才有了秋岩诗中说的“七字清吟思娱翁,六里泥土不可越”,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区区六里也形同万里,她只能在诗中传达对叔父的问候,吐露怅然与无奈。秋岩对叔父的佩服是极深的,她说“竹外数枝春水暖,惊人妙句忆坡翁”,在她的心目中,叔父可以跟古今无二的东坡居士相媲美。这两句诗也使我们了解到,允秀与秋岩之间不仅仅是单向的传授,而是互动式的交流和切磋。
这段美好的时光,让早年丧父的秋岩得到一种弥足珍贵的情感修补,在允秀慈父般的呵护与赞许中,秋岩身智成熟了,诗艺产生了飞跃。
1801年,芳龄二十四的秋岩出阁远嫁齐东县望族张家公子张醒堂,宣告了她在故乡岁月的终结。关于秋岩的远嫁并无详尽的资料可资叙述,但约略可以推测知之。据邹平县王红先生考证,郝允哲与张醒堂之父张思振有旧,两家互有来往,恰值醒堂前妻去世,经中人牵线搭桥,两人遂缔秦晋之好。当然,秋岩的出阁,少不得做叔父的费心操持,允秀也着实盼着侄女有个好归宿。这里,不妨留一个悬而未决的谜题,那就是谁做的中人?两县遥遥,必有一人熟知两家情况,且与两家皆有较深交情,才可玉成此事。第一个人选就是于道光癸巳年集刻《郝氏四子诗钞》的齐东人李玉清,他在书序中说“余与郝氏姻也,因得登其堂,尽读其所作”,可见他与郝家的关系非同一般,他在齐东县又是有影响的人物,完全胜任此事。第二个人选是张讷斋,此人的名字出现在秋岩《恤纬吟》中的《拟题何太孺人寒灯课读图》一诗:“余祖孙讷斋得之,持以见示。”这个张讷斋是不是允秀的好友淄川诗人张敦夫呢?因为敦夫的号就是讷斋。如果是的话,秋岩称他为祖孙,那也说明他跟齐东张氏有瓜葛,也有能力完成作伐之功。这算是题外话吧,也许这个掩藏于历史深处的秘密,再也无法示之于人了。
秋岩的出嫁完成了允秀一件心事,却失去了一位诗歌上的知音。大约1811年允秀仙逝了,秋岩没能当即回乡吊唁,毕竟路途迢迢啊!或许还有其他不可知的因素阻挡了她的归程。她是在第二年趁省亲时赶去哭拜叔父的,你看她的哭诉当真要使石人落泪了:
   
    驱车策驽马,言至叔父家。叔父家不远,室迩音容遐。
    音容一旦戢,岁月忽云改。哀思不可裁,蓄泪若沧海。
    逡巡上高堂,凄怆摧心肝。咫尺先生座,已矣定省欢。
    定省痛已矣,含哀拜虚位。繐帷微若飏,仿佛闻謦欬。
    窃闻古逝者,魂飞无不之。得勿叔父灵,洋洋犹在斯。
    斯情亦何极,失声一长恸。白日黯无光,左右为之痛。
    昔在甲辰艰,冲顽无所知。及兹念所生,转若初没时。
    痛我诸父兄,先后泉下会。杖履不可攀,涕泣恍如醉。

长歌当哭,斯痛何及?字字痛彻肺腑,句句刻骨镂心,百感交集,五味杂陈,秋岩情感的闸门一旦开启,蓄积已久的悲伤立马汹涌而出,如不可羁勒之野马奔逸于悲痛的原野。我曾经观摩颜真卿行草名篇《祭侄稿》,墨迹淋漓,气韵充沛,久久被其中蕴含的情感狂涛裹挟,正是这无遮无拦的情感流淌造就了千古名帖。而秋岩这毫无伪饰的抒发也完全可以媲美任何祭文名作。
一声声哀恸回溯着她与叔父之间那段人间至情至美的交往,远了,远了,一切都随着一阵如醉的眩晕飘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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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4 19:48:50 | 显示全部楼层



夜寒梦残,孤灯如豆,两鬓染霜的秋岩再次用粗糙的手指——它曾经流出无数佳辞丽句,而今竟显得苍老了——捻动着那几页信笺,每次重读都使她情不自已,潸然泪下。那是来自故乡的几张普通的纸笺,是胞弟郝筨写给她的《奉和秋岩姊〈命薄〉篇并序》。如果说秋岩的《命薄》诗是蘸着生命的疼痛拌合着人生的绝望写成的,而这首和诗也同样滚动着炽烈的拳拳手足之情,痛汝痛,悲汝悲,欣汝欣,给予了秋岩莫大的关怀、理解和劝慰:

    患难悲天厄,崎岖叹数奇。
    所愁原莫逭,此恨竟何期?
    讵识家门败,偏叫死丧随!
    呼天惨弱息,绕膝失佳儿。
    两世人何在,百年嗣欲亏。

在郝筨沉痛的叙说中,仿佛秋岩遭受的命运重创一一在他的心灵深处产生了共振。就在这个岑寂的冬夜,泪眼模糊的秋岩似乎又看到了顽皮的弟弟冲着她眨着狡黠的眼睛,这个聪慧倜傥又坎坷多舛的弟弟叫她牵挂了一生……
在郝氏家族中,弟弟郝筨不仅是她血统上最近的人,而且还是她最坚定的支持者和同道人。
郝筨,字君实,号餐霞,郡增生,著有《爱吾庐诗集》四卷。李玉清评价他的诗是“餐霞之诗凄以艳”,“源本义山,托体风骚”,就是说他的诗歌凄婉而哀艳,从本源说学的是李商隐,在诗体上说则与国风离骚相近。
郝筨一生的境遇与允秀相似,诗工而命穷,场屋屡战屡败,只是以秀才的身份到江浙一带做过幕僚之类的小官,很是不得意。所以他给自己的定论是:“仆少喜徜徉,长耽任侠。韵非适俗,埋忧文字场中;身不逢时,寄兴笙歌丛里。遭人世之风波,误青年之意气。田无二顷,艰厄似季子归来;屋有三重,破损如杜陵吹去。”(《爱吾庐初集序》)他自怨自艾,也有些破罐子破摔,所结交者多一时名流,与几个道士的交情也不错,更让人瞠目的是他还常混迹青楼,与不少艳姬优伶过往甚密,“然而终岁无欢,频年下第。班超揽镜,好头额毕竟如何;屈子问天,热心肠居然若此。不有遣愁之具,难免伐性之忧。爰辑艳作,集为外编,命之曰《漱芳集》。”他在《漱芳集序》中这样回顾自己的半生。他看破了笼罩在郝氏天空的宿命咒语,不必再为所谓的前程煎心熬肝了,索性沉醉于歌舞场中,“不讳情痴,藉书年甲。旗亭书壁,一番燕舞娇歌;秀陌寻春,十里钿车宝马。”他这种生活态度与郝氏传统大相径庭,儒家讲求为人端方,行止中规,而郝筨竟然放纵了,不过他的放纵里埋藏着多少苦涩啊!他是在以这极端的方式抗议着残酷的命运,郝氏四子天纵英才,竟然都命途艰厄!
可以为郝筨画幅素描:少年任侠使气,青年棘场失意,中年留恋红软;其气质类李太白之飘逸,其举止类杜牧之轻狂,其结局类杜甫之穷蹇。
郝筨大约比秋岩小两三岁,加上长兄郝箖,三人自少时即相互唱和,相互砥砺。据郝氏家谱载,郝箖,字竹林,号铭堂,是乾隆戊申年副榜贡生,做过直隶州州判,类似于州长官的秘书。有一年郝筨适逢生日,作诗以记之,吟成《生日感怀四首》,其中有“太息弟兄生死隔,忍将春草梦池塘”,那时郝箖已经去世,故有此说,诗句下面有郝筨的小注:“先兄竹林没于嘉庆庚申,今将二十年矣。”嘉庆庚申即1800年,当时秋岩尚待字闺阁。其一又曰:“记否棣华联旧咏,近时花萼复如何?”据郝筨的介绍,郝箖也是个不错的诗人,只是他的作品都已散失。这两句下面也有郝筨的小注:“姊未出阁,与家铭堂兄暨筨朝夕唱和,有《花萼集》一册。乃今遥遥百里,晤面为艰,迥思曩昔,感慨系之矣。”这段话追忆了三人那段诗情画意的生活,应该说这也是秋岩诗歌成长历程中很重要的一个时期,可以做如许推测,或许《碧梧轩吟稿》中就保留着一些她与兄弟吟唱的作品,尤其是那些略显青涩而透着稚嫩气息的诗作,大概就是《花萼集》中秋岩的部分。秋岩与竹林的唱和之作有《平原春日寄家兄竹林》(二首)、《读大兄元宵观灯诗戏题》、《春雪奉和大兄》(二首),这几首诗,既有表达对兄长的思念之情的,也有规劝兄长不要太过热衷功名的,既有与兄长之间的家常话,也有格外亲热的而略带戏谑的调侃,其《春雪奉和大兄》之一曰:
   
    近来诗兴颓唐甚,偶对佳章倦眼开。
    造次挥毫无好句,联吟深愧谢家才。

所描述的正是秋岩少女时期与兄弟争胜诗场的情景,你看:她因为写不出好诗,而意兴颓唐,打不起精神,忽然兄长新作来了,一双无精打采的眼睛为之一亮。赶忙趁着兴致挥毫运思,可惜还是无法与兄长媲美,惭愧啊惭愧,前几天还有人夸我是谢道韫呢!一位纯真质朴又有点小傲气的少女形象跃然纸上!
竹林去世十年后,秋岩还在《有感》诗中抚今追昔,感铭于中:“人生讵几日,骨肉多不全。感此三叹息,泣下如縻悬。”诗后自注曰:“家兄竹林亡已十年,因夫兄之没,感念及之,怅然心恻。”
竹林逝后,郝氏一门,英华凋零,而最叫秋岩放心不下的即是餐霞了。这时的郝筨一方面游宦于江南,另一方面依然不忘科场折桂,寄希望于青云一搏。秋岩与餐霞之间的相互酬答,主要集中在《蕴香阁诗草》。
弟弟赴幕府之职,飘寓南方,秋风乍起,怎不叫她顿起怀思,“山川同气隔,风雨异乡寒。我有思亲泪,君歌行路难。”(《秋日寄怀君实弟》)餐霞游历至南京,有诗寄回,秋岩即复书餐霞,希望他多写好诗回来慰藉牵挂之心,“好将五色生花笔,遍写江东景物来”。(《闻君实游江南追记》)更让她不放心的是,江南烟花之地,弟弟生性风流倜傥,别在那些软香红翠中消磨了意志,“应把春心较泥絮,莫教杨柳伴行舟”(同上),你的心应该像柳絮着泥一样如如不动,不要让那些歌伎舞女羁绊了你前行的舟楫啊。秋岩是清楚餐霞的做派的,所以才这样规讽他。听说餐霞又在阳湖驻足,秋岩又寄《寄示君实弟于阳湖客次》以通声气,“少妇丹消颊,高堂雪满头。悬知千里望,危倚几重楼。”她提醒弟弟别忘了年事已高的母亲和凄苦苟生的姐姐,“百万曾挥注,千金竟费筹”,你过去花钱大手大脚,现在却难以改变穷困状况,“往事诚难谏,福多宜自求”,过去的事情已经不能改变,今后的福分还要靠自己谋求,“好览山川秀,时增德业遒”,放眼大好河山,别忘了增进自己的道德与学业,为将来做好基础。秋岩在这里千叮咛万嘱咐,心心切切,衷肠曲折难尽,其责也切,其爱也深。
餐霞结束游幕生涯,前来探望秋岩,旋归故里,她诗以送行,托他问候母亲,“远游知已倦,努力爱时光”(《送君实弟还里》),知昨非而今是,既已回来就要重新开始,好好珍惜时光,勤加磨砺,以期奋翮。
这年秋天正值秋岩生日,她想起餐霞曾做过《生日感怀》,于是以同题赋诗,寄给在济南准备参加秋闱考试的弟弟:

    紫桂香飘设帨辰,南云翘首泪沾巾。
    廿年慈母青灯苦,卅载藐孤华发新。
    梦里庭闱悲契阔,眼前儿女费精神。
    惠连文战英雄队,记否髫年共读频?

秋岩可谓思前想后,心意彷徨,既想起母亲拉扯姐弟之艰辛,又想到弟弟三十多岁已白发新生,还想到自己经常梦到母亲,可是眼前的儿女需要自己殷勤照料,却无暇回乡省亲,最后祝愿弟弟文战告捷,那时可别忘了昔日姐弟同窗攻读的时光啊!
可惜这次餐霞又落第了!闻耗怎不叫秋岩替弟弟担忧呢?他能否受得住这个打击呢?于是秋岩又寄诗劝慰,《闻君实下第》写得意味深长,充满了姐姐对弟弟的理解:“一第料难筹远志,微名只欲慰高堂。”她说你的志向远非一第所能实现,如今欲博一名声只是为了安慰守寡的母亲。这种宽慰甚得餐霞之心曲,他少即有才名,擅胜济南诗坛,驰誉江左,岂肯为这区区一第所囿?但现实是冷酷的,读书要想证明自己,就只有华山一条路,所以秋岩在诗尾还是鼓励他不要放弃,要做好明年再战的准备:“何期五凤修楼阁,毷氉西风又一场。”就让渐冷的西风吹去你心中的烦恼吧……
经历了夫亡子夭之后的秋岩,已经心冷死灰,很难再激发起写诗的兴致,然而她内心并非一潭死水,这天餐霞寄来一首诗,安慰姐姐,在秋岩心底投下了一颗石子,她泪涌声噎,悲痛不已,依照餐霞之韵和诗一首,并写了一段明心见志的序言,即《无题次君实韵并序》,“岩运危秋叶,心死寒灰,颇染诗魔,未除笔孽。偶睹惠连佳制,复兴楚客酸吟。借伊险韵,写我幽怀”,秋岩似乎在问远方的弟弟:难道我这一生真的是因为招惹了诗魔,写诗造成的冤孽吗?她这样复杂的心曲也只有对自己最信得过的人才会诉说!全诗较长,情绪复杂,交织着她一生的感慨和苦痛。
从郝筨这方面说,他与姐姐之间的相互呼应贯穿了他诗歌创作的整个过程,而且秋岩诗集的编辑工作也是由郝筨完成的,从这角度看,郝筨对于秋岩诗歌的流传居功至伟。郝筨在《秋岩诗集序》中对秋岩做了较为细致的介绍,对姐姐的诗作给予了中肯的评介:“余姊之诗,余不敢誉,然其言近旨远,发情止礼,自然流露,纯写性灵,则有不愧于古人者。”可以说是地地道道的秋岩之知音。嘉庆二十五年,郝筨在整理完秋岩最后的诗稿后,情怀沉痛,运笔千钧,写下了颇有寓意的《秋岩姊恤纬吟诗叙》,他针对秋岩一生因诗而饱受非议的现实,用大量事实予以批驳,并对秋岩凄惨的生涯进行了简练的摹写,留下了秋岩当时生活的真实写照:家境转衰,生计维艰,“祖业衰而田产尽。一家数口,胥邀指上针神;四载双餐,咸赖奁中钗凤。艰难困顿,崎岖酸辛,可谓甚矣!又何加焉!虽然,彼苍者天,无情者帝,芒风吹律,难回黍谷之春;凝露警寒,更杀燎原之草。”秋岩这位才女竟落到如此境地,真是造化弄人啊!难怪郝筨要指天咄咄,腾怨飞恨了。
在郝筨的《爱吾庐诗集》中存有不少写给秋岩的诗作。1814年冬,秋岩得到族嫂王安人自京城寄来的著作《梦书列女传》,写了一首《寄赠族嫂王安人京师》的诗,又把这首诗转寄给弟弟,还附上了一个书目,郝筨也仿照姐姐作诗以答谢:

    每恨鱼函短,难将别绪摅。申申女媭詈,黯黯大雷书。
    风絮君能咏,清才我不如。新诗一相寄,东望渺愁予。

对秋岩才华的推崇之意溢于言表,对姐姐的思念之情悠悠不绝。在《生日感怀四首》中,他回忆与秋岩少年时唱和联吟的洽洽切切,尤为深情:“联吟深愧谢家才,百里相思未易裁。”醒堂去世后,郝筨作长诗《哭张醒堂凤鸣姊丈》和《意有未尽,再题一首》以志纪念,且诗后有醒堂去世前后的介绍,是一篇难得的史料性文字。在《感旧诗九首》中又有写张醒堂一首,情致深婉,传哀致悲,令人同悲不已。这些悼念之作对深溺悲痛漩涡的秋岩来说,是最好的情感呼应。在这个时期,他也写了直接表达慰问之意的《寄秋岩姊二首》,关切姐姐的近况,劝慰她要看得开,“遭际前生定,哀哉黄鹄歌”,赞美姐姐的抚孤孝老之行,更嘱咐她不要荒废了诗歌,“词华千古事,冰雪百年心”。又有《寄姊》一诗,也像这个时期的作品,他劝姐姐放下包袱,春花烂漫,应该出去散散心,不要愁闷坏了自己:

         李白桃红榆荚肥,陌头杨柳绿成围。
         春光如许应相忆,胡不看花缓缓归。

他最后与姐姐之间的唱和,定格在前面提及的那首《奉和秋岩姊命薄篇并序》之上。
郝筨与秋岩之间因血缘而沟通无碍,因同好而惺惺相惜、相互慰藉,给予对方最真挚而无私的支持和理解,这种亦亲亦友的美好关系是秋岩不幸之中的幸运,给她生命的荒漠吹来了一缕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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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4 19:49:2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郝治年 于 2015-9-4 19:50 编辑





2012年4月,春意盎然,暖风徐徐,绿意汹汹,翠波微蹙。一个天赐的好日子。我踏上前往平原探访秋岩女史母家世系之途。车子由齐河县城出发,沿一零一省道驱驰。我悠然联想:我正行经的这条路,会不会与二百年前秋岩跟随母亲张氏回平原省亲所行之途,有一些重合呢?
根据秋岩诗歌反映的内容来看,她一生的踪迹并不广泛,主要集中在故乡齐河孙耿乡下、平原县城外祖母家、齐东县台子镇大张村夫家。青少年时期,秋岩可能到过位于大清河边的齐河县城,因其有诗《饮马池怀古》,所吟饮马池在离县城不远处,相传当年淮阴侯韩信伐齐路经此地,饮马道边,原有牌坊纪念其事,后颓倾而废,荡然无存。秋岩所写应指此处,但会不会是她听别人讲起而激发了怀古幽情呢?我想既然是怀古,多是亲临亲历之后的感慨,她应该亲临其地过。尽管孙耿距济南较近,但从她诗中看不到一点去过省府的痕迹,那首《闻九弟将入省观剧有感》的诗,令人依稀看到秋岩眼中充满了渴望和羡慕的神色,一个女儿身的性别束缚把她扃固在狭小的生活圈子里,而她那颗诗人的敏感心灵却是不安分的,仅仅是知道九弟将要去省城看戏,就先于他飞到了那里!
平原县城外祖母家是秋岩生命中最重要的驿站,在这里她不仅开阔了眼界,了解到故乡和郝家之外的世界,而且正是在这里接受了舅外祖宋湘皋先生的诗学教育。
平原作为赫赫有名的古县,总能给人以沧桑的历史感。我找到距平原县招待所不远、一个叫翰林斋的书画店,店主即是平原张氏后人张广峰先生,六十多岁,精神健旺,语声爽朗,家族掌故娓娓道来,就如张氏一部活字典。
张氏家族作为一邑望族由来已远,其始迁祖张善,字复本,在明永乐年间从历城县王舍人庄迁徙而来,其后人才济济,簪缨相望,清平人刘湄称之为“吾东望族”,当时盛极一时,“庠序中几半,一邑举甲乙榜者,自前明至今,亦累累不绝。”(《张氏族谱序》)传至第八代张国柱,考中万历庚戌进士,任职陕西布政使,他就是秋岩外祖父张协中的高祖;又传至张完臣,中顺治乙未进士,官国子监助教,他乃张协中之曾祖;又传至张拭,中康熙乙卯举人,官内阁撰文中书舍人,敕封文林郎,他就是协中的祖父了。拭生五子,长子方晋、方载、方俶、方佳、方戬。与齐河郝氏做亲家的是张方载。
方载乃张氏第十一世,也就是秋岩的外曾祖父,他字幼渠,号叫律翁,岁贡生,做过山东东阿县的训导,以子贵而奉赠为文林郎、肤施县知县,原配董氏,继配宋氏,都获得了孺人的封赠。方载生有五子,长子予觉,字尹先,岁贡生,候选训导;次子予靖,字阶平,无功名;三子予介,字济和,号石屏,雍正甲辰举人,乾隆丙辰进士,出任江苏新阳县知县;四子予乂,字用三,廪生;五子予治,即秋岩外祖父,字协中,号简亭,乾隆己卯举人,任陕西省肤施县知县,敕授文林郎,正室宋氏,侧室王氏,宋氏敕封孺人,生子丹渠,女张氏,即秋岩之母。到秋岩母亲张氏,已是平原张氏第十三世了。据秋岩诗歌所记载,王氏亦生有一女。予治还有一子振霄,不过过继给了予宣。
秋岩青少年时在外祖母家居留的这段时间比较长,孙耿到平原差不多二百里地,来一次颇为不便,来了索性就多住一阵子。张家那时正处于鼎盛时期,房舍连片,人丁繁多。据张广峰先生介绍,予治一支所居就在今天平原师范一带,早年还有一所精美的老式四合院,后来也毁于变乱了。秋岩在外祖母家的生活范围也应该就在这一带了。
张广峰先生为我仔细梳理着张氏的世系,言语间不时流露出对先人的景仰之意。在其店铺门侧有一方形石刻,张先生告诉我那是乾隆年间著名文人刘大观为其岳父张予定所作墓志铭,哦,就是为郝允哲《深柳堂遗诗》作序的那个张予定啊!我擦拭着石碑上的尘埃,仔细辨识着碑文:“公姓张氏,讳予定,字汝安,一号云樵……”
予定父是张方佳,字陶山,号菊侪,雍正己酉拔贡,任职湖南城步县知县。予定与予治乃叔伯兄弟,生于1741年,卒于1817年。其幼年即风格秀奇,举止不凡,八岁跟老师开蒙,十六岁补为博士弟子。乾隆乙酉年(1765年),被寄予厚望的张予定前往省府参加乡试,与郝允哲相识订交,成为莫逆,那年两人双双登上拔萃科,成为拔贡,故而张予定称允哲为“同年友”。予定对这位新朋友推崇备至,当时就为其诗人气质所倾倒。正是有了这段不期之缘,才有了后来允哲与平原张氏的结亲。
1771年予定又参加乡试,以第一名成绩中举。后来三赴礼闱而不中,也就以解元的身份走上仕途,先后在河南西华、尉氏、宁陵、温县等地任县令,还兼理过阳武县的县务,政声颇佳。
允哲成进士后,遭丧偶之变,张予定闻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自然少不了鱼书致问,并向允哲表达了为他与伯兄予治之女作伐的意思。那时的婚姻最讲门当户对,郝家恰与张家相匹,允哲对声名显赫的张家也很是景慕,再加之予定这层关系,这桩婚事自然就顺风顺水得很了。
张郝缔结秦晋后,予定与允哲的交往甚为相得,“当是时也,年谊故旧重以婚姻,杯酒言欢,时相过从,相与商榷古今,出经入史,亦或拈韵分题,争奇斗捷。余两人固至相乐也。”(《深柳堂遗诗序》)予定后来出仕,联系少了,再过几年,允哲竟罹病弃世,对此予定万分惋惜:“呜呼!何天夺吾镜亭之早也!使镜亭不死,出其力为国家牧民治赋,何遽不若今之从政?即不然,使其闲居乐道,著述等身,以与海内名公巨卿争长艺圃,树帜词坛,亦尚未知鹿死谁手?”(同上)按照亲戚之间辈分,允哲应称予定为叔丈,然而予定在这篇序尾的署名却称“平原同年弟、姻眷侍生”,可见他们之间情谊之深。
秋岩什么时候认识予定的,尚无确切资料以资证实,其父允哲去世时予定尚在河南为官,但由她在予定致仕后所作《贺外叔祖张汝安先生致仕归里》一诗看,口吻亲切而直率,能以此种语气对长辈说话,她应该与予定较为熟识,甚至予定还曾评骘过她的诗作。
予定的妻子来头很大,是乾隆年间著名诗人宋弼的女儿。宋弼是乾隆十年进士,字仲良,号蒙泉,德州(今陵县宋家集)人,做到过甘肃按察使。著有《蒙泉诗集》、《思永堂文稿》、《州乘余闻》,编辑有著名的《山左明诗钞》。宋氏在刘大观所作《张云樵先生墓志铭》中有简单的生平,说她“贤孝慈明,识壶中大体,族戚咸钦服。生于乾隆六年三月初七日子时,卒于嘉庆六年七月十六日戌时,享年六十有一。”予治的妻子也叫宋氏,两位宋氏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秋岩与郝筨称宋湘皋为舅外祖,郝筨在《秋岩诗稿叙》中明确指出秋岩“受教于外祖母之弟宋湘皋先生”,宋湘皋为予治之妻宋氏胞弟无疑。郝筨有《感旧诗九首》,第三首专写宋湘皋,诗后的自注说:“先生名藻,蒙泉按察使次子也。诗有家传,一时词坛推为老耆。”湘皋是宋藻的字,宋藻乃宋弼次子,确定无疑。那么就可以推出秋岩的外祖母宋氏与予定的妻子宋氏应为亲姊妹。两姐妹同时嫁给张氏兄弟,现在看可能有些匪夷所思,当时还会被传为美谈。德州宋家也属钟鼎之家,与平原张家这样一个官宦家族联姻再自然不过了。
秋岩向宋湘皋先生学习写诗就是在平原期间。宋藻是一位名不著典籍的诗人,一生穷困失意,曾教授秋岩、郝筨以及予治之子丹渠写诗。正因为生活潦倒,他才寄食于平原姐姐家,顺便教导晚辈。郝筨说他“性傲兀,于人无附同,尤善指摘诗文瑕疵,故不谐于时,怀才未达,贫困以没”,他怀念湘皋的诗是这样写的:

    傲兀群推不世情,闭门穷巷少逢迎。
    家传弓治诗篇富,身历饥寒感慨并。
    白发几人称弟子,青衫老我哭先生。
    如何一恸山阳笛,庾信空传思旧铭。

湘皋正是草莱诗人的彻底写照,他不会逢迎世事,不会攀附权贵,又没有上升的机会,只能沉于草莽间,孤傲清高,凄苦度日。好在还有诗歌陪伴,还能用诗歌的光明照亮几个痴情于此的少年。
有一年春天,湘皋先生的新居落成,邀请秋岩、餐霞、丹渠等人前去参观。秋岩对其深合古意的新居很是赞赏,赋诗以记之。那么湘皋的新居具体坐落何处呢?不清楚,依据秋岩所描绘之景色,应该在平原城近郊不远,能有这样一个安身之所,两位姐姐家肯定出力不少。诗曰:

    三径郊原外,春深事事幽。
    轻风翻晚燕,夕照下归牛。
    屋角青烟合,门前碧水流。
    桃源难胜此,何必武陵游。(《题舅外祖宋湘皋先生新居》)

秋岩眼中的新居就是陶渊明的小院,景物质朴可爱,富有乡野情趣,住在这样的环境里,不用再去寻找所谓世外桃源了。不难看出,秋岩对这位舅外祖的品性是非常了解与理解的,颇为他的清高隐逸之风倾倒,所以诗中处处表露出欢快的赞扬之情。那顿在舅外祖新家吃的晚餐,对秋岩几个来说肯定别有风味吧?
    宋湘皋于秋岩诗艺的提升大有助益,秋岩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一篇篇珠玑般的作品就是证明。当她的闺阁之作《碧梧轩吟稿》完成后,宋先生欣喜读罢,从不肯轻赏别人的他,忍不住命笔赋诗,对秋岩予以热情的奖掖:

        阿父雄文满箧收,流传声价重齐州。
        那知十五年来后,秀钟金闺女状头。

        一卷新诗对短檠,灯花微晕近三更。
        从今莫话因风句,谢女当年枉得名。(《题郝少君碧梧轩诗卷》)

诗里有欣慰,有激赏,有鼓励。他对秋岩诗歌的评价绝非是滥溢谀辞,他从秋岩作品中读出了卓绝的诗歌禀赋,发现了天才的根苗,所以才说谢道韫要是与秋岩同场赋诗,恐怕也不能轻擅才名了。
郝筨说曾与舅舅张丹渠同砚三年,应该就是指这段跟从宋湘皋学习诗歌的时期。这样秋岩也算是与丹渠同学了。这位丹渠是一位奇士,却不幸早卒,郝筨曾写了四首悼念他的诗作,诗中穿插着介绍,连起来就是一篇人物小传。他号此君,喜丹青,好导引,自学岐黄,病后误服寒剂,以致殒命。他又喜谈志怪,曾经仿照《夷坚志》等书写了《柳荫书屋闻见录》和《东窗琐记》,诗文都不错。
给秋岩留下美好回忆的还有一位比她年龄还小的小姨。这位小姨是秋岩母亲的异母妹妹,当为张予治之侧室王氏所生,玲珑剔透,风姿绰约,两人不拘形迹,同食共眠,情逾手足。在平原的那一个个无眠的夜晚,两位少女窃窃私语,不知说过多少悄悄话呢!这位小姨二十多岁嫁给了江南某公子,公子做过县佐,后来官场不顺,寓居于平原,家徒四壁,但小姨平淡自甘。又过几年,她竟因疾而卒。闻讯之后,秋岩不胜悲切,“余以路远,不果奔吊;漫制短章,聊抒哀痛云尔。”

    婉婉仙姿冰雪清,金闺并绣记龆龄。
    朱颜有恨花长敛,黄土无情草自青。
    岂以聪明销福寿,枉从粉黛想仪型。
    无因一向灵帷恸,肠断西州谢傅庭。(《哭平原从母张孺人并序》)

平原,这片令秋岩魂牵梦萦的土地,留下了她少女时代的斑驳梦想和一生中少有的快乐时光。但也有伤痛的记忆,那就是外祖母的去世了。这位老太太非常慈祥,对秋岩疼爱有加,正因如此,她之弃世才令秋岩第一次真正感到了人生的大困惑、大虚无与大痛苦,——毕竟允哲去世时,她还是个孩子,还不能深味人生的种种。
在《早发平原》三首诗中,秋岩详尽叙述了外祖母去世后,自己与家人吊祭完毕,拂晓返回齐河的情形,边行边思,痛何如哉?“香车今日返,蕙帐昔人亡。追忆初来事,中怀倍感伤。”车子的轧轧声摇撼着月影,马蹄踏破了晨霜。走了很远,回首外祖母家所在的北方小城,泪水已蒙住了她的眼帘,“搴帏回首望,已失古平原”。
几年后一个春天,秋岩重回平原,路过停放外祖母灵柩的堂屋,依然悲不自胜,含泪写了一首《过外王母柩堂有感》:

   依然春日射疏棂,寂寞空堂户昼扃。
   芳草无情还似旧,年年因雨上阶青。

秋岩出嫁后,还曾回平原探亲,写有记事小事《平原春日有感》,前有一段小序,记述了她这次回平原的感受:“舅氏旧宅之北,茅屋两楹,余保姆曾居之。西邻菜园,春色可爱,龆龄尝往嬉焉。今偶经其地,菜园依旧,茅屋成尘矣。览眺怅然,爰赋短草,以志感。”真是物非人非,情何以堪啊?诗曰:

     杨柳阴阴荫碧苔,旧曾游处暂徘徊。
     萧疏白发他年梦,荏苒青春几度来。
     斜日不留茅屋影,东风依旧菜花开。
     西园怅望情何许,惭愧班昭作赋才。

平原,对于秋岩不仅意味着血缘的另一半,也意味着诗歌的另一半。流淌着平原张氏血液的秋岩,其最后的归宿竟然也与母亲、小姨如出一辙:远嫁他乡,凄苦终老,在那里为自己痴爱的诗歌修筑一座小小青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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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4 19:52:54 | 显示全部楼层




秋岩怀着忐忑而欣喜的心情嫁入的齐东县(1958年齐东县并入邹平县)张家,在当地也是煊赫的大家族,至今在台子镇大张村旁的小树林翼然矗立着一座亭阁,中树一碑,上书四个苍劲的大字:齐邑张源,表明这里是齐东县张氏的发源之地。
秋岩的丈夫名为耀,后改为凤鸣,字熠若,号醒堂,邑廪生。其父张思振,字兴庵,生于雍正三年(1724年),卒于乾隆六十年(1795年)。也就是说秋岩来到张家前五六年,他就已离世了。齐东《张氏族谱》记载,张思振由监生而捐授福建兴化府通判,也就是花钱买了一个功名,后来调到台湾澎湖继续做通判,因为政绩好,升为建宁府同知,相当于知府的副手,不久就升调为汀州府知府。随后回家为亲人守孝,除孝后,补授为浙江金华府知府,在金华任上做了七年,政声斐然,当地人民感恩怀德,为他建了生祠供奉。思振死后,诰封为朝议大夫。
秋岩有两首《春日有感》的诗,第二首就写到了公公张思振的一些事迹。一个春日的夜晚,闲来无事,几个妯娌相约到正房来陪伴孀居的婆婆解闷,老人家心情不错,挑亮灯花,就谈到了丈夫令人引以为豪的宦海生涯,秋岩听着听着,不由思及正在江南漂泊的丈夫,感慨系之:
  
妯娌相将侍北堂,承欢听话故丹阳。
    诗书垂训心常切,抚字关怀梦不忘。
    千里遗民俎豆在,十年旧业橘林荒。
    郎君不做金门客,南北悠悠各断肠。

诗后的自注记述了一件小事,当也是婆婆所叙。张思振任金华知府时,与杭州别驾崔公关系很好,曾见到弱冠之年就有声于词林的崔家公子景仪,对他的才学大加赞赏。看到别人的孩子出息,不免就想到自家儿子,思振以景仪为榜样,对四个儿子“谆谆敦勉”,冀望他们有所作为。令秋岩感慨的是,公公当年的期望并未能实现,几个儿子只有二哥辉若在浙江做个小官,小有成绩,自己的丈夫醒堂还只是一秀才,困于青衿,更令人伤感的还是家境的日趋没落。
从当初张思振捐资入仕来看,张家彼时应该还算富足,但随着人丁添加,支用繁多,家计也就凋零下来。这在秋岩的许多诗作中已有表现。
思振原配周氏,生子为炳。次娶陈氏,生子三,为炯、为炜、为耀。为炳,字灿若,候选直隶州同知,应该也是捐资得来的,族谱上没有说他到底就任与否。为炯就是上面提到的辉若,他由监生而捐授了一个从九品的微职,分发到浙江桐乡县做巡检,后来又做过平湖县丞和嘉兴府狱司,总起来一直沉于下僚,没有大的起色。老三为炜,字彤若,也只是有个候选直隶州知州的空头,没做过实职,不过受了个奉政大夫的诰封。他在齐东县有一定名气,想必家学渊源,有些文采,算是一方名士。1821年,齐东县知县、江苏嘉定人时铭被罢官,张彤若赶去送行,因为知道时铭是位惜才爱才之人,且也能诗善文,于是把弟媳秋岩的《恤纬吟》诗稿呈给他品题。在时铭所作《奉题秋岩夫人恤纬吟后》中,时铭称赞彤若是“仲弓”,仲弓是孔子的学生冉雍的字,他以德行见称,并长于政事。看来时铭对彤若的道德品质较为推崇,两人有一定交往,关系近乎师生,因为时铭说“自我来山左,求贤得仲弓”,自注曰:“谓夫人伯氏彤若。”时铭同情秋岩的遭遇,对她的诗歌更是赞赏不已,过去他曾读过秋岩的《碧梧轩吟稿》,称赞其中的作品“其格不在少陵下”,现在又读到了秋岩蕴含深沉悲苦的作品,不能不为之感动,随即写下了前面提到的长诗,并辅之以序。这篇充溢着郁勃之气的作品对秋岩的诗歌进行了较为全面和客观的评价,最后寄予了深切的关切:“诗成还掷笔,搔首问苍穹”,一个富有才华的女子为何偏造命妒,这真叫他愤慨不已,禁不住要昂首质问茫茫苍天了!时铭的题吟经彤若转交给秋岩后,她百感交集,作为回报,写了两首《鸣琴颂》以壮时铭行色。秋岩的两首诗不同于一般的应酬之作,她以时铭的德化治县为比照,抨击庸才当道,对时铭曾给予自己儿子可观的提携深表谢忱,也由此引得自己悲从中来。彤若在秋岩与时铭之间担任了很称职的诗歌信使的角色,见证了一段诗坛的佳话。
齐东张氏传至秋岩的丈夫醒堂已是第十三世。醒堂大约比秋岩大十六七岁的样子,秋岩是作为续弦嫁过来的,这一点也与母亲一样。当时前妻留有两个女儿,秋岩待之若己出,“膝前双弱女,共作掌珠看”。婆母已孀居好几年,伺候老人自然是她的题内之旨。秋岩与醒堂婚后情感融洽,夫唱妇随。老夫少妻,醒堂包容着秋岩,秋岩依随着醒堂。醒堂也能诗文,但比之于妻子不免逊色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两人之间的山鸣谷应,诗歌畅通了他们之间的心涧,秋岩每有新作就让醒堂先读为快,醒堂佩服妻子的绝妙好词,敬重妻子的知书达理。这段洋溢着浪漫气息的生活,令人想起李清照与赵明诚在青州归来堂的故事,秋岩夫妇今后的命运也与清照夫妇有些相似,而且秋岩更比清照凄苦有加。
这个时期,秋岩留下不少深沉而甜蜜、表现卿卿我我的作品,《奉和醒堂春日闲居》写得从容恬适,旷达自足,她称许醒堂是“烈士襟怀君自许”,自陈心迹是“贫家风味我能甘”,全诗流荡着田园生活特有的耕读自乐气氛。有一年,醒堂去北京回来,为秋岩带回一些书籍,嗜书的秋岩喜不自禁,急急翻阅,正所谓“一编入手抛难遽,又费机窗半日工”,她看得太入迷了,不知不觉过了许久,不由自我责备又耽误了半天织工!在一本《滇南诗话》上,她竟发现了四叔郝允杰的一首诗,真是格外惊喜呀,“堪怜万里论诗处,也有侬家诸父名”。此时此景约略可以想见:秋岩饥渴般读书,不时甜蜜地看看醒堂,而醒堂则报之以微微一笑,看到妻子如此痴迷于书,他内心亦如饮了琼浆玉露。有一次,醒堂还特意把妻子的诗作装订成册,以便妥善保存,这件小事令秋岩颇为动容,写下了《醒堂录余诗成帙,口占二首》,她既欣慰又忐忑,“奇才吾自愧,深意子应知”,我们之间的私话千万不要外传,“内语戒阃外,微辞何可传”,有你这么一个知音就已心满意足了,“知音感夫子,相对一忻然”。
后来醒堂要到江浙一带谋职,秋岩似乎不太支持丈夫的决定,但又不能阻止他的远行。于是,以诗明志,《送醒堂之杭州》充满了妻子对丈夫的依恋之情,生动刻画了一位女性面对丈夫远行时的复杂内心活动:仔仔细细为丈夫检查随身物品,想到长途的凄风苦雨不禁忧从中来,又想到别后深闺的漫漫寂寞,更让她黯然神伤!临行反复叮嘱他不要忘了温习旧业,千万别在写诗作赋上浪费大好时光,哎,尽管去的地方风光旖旎,但“武林风景虽云乐,未必他乡胜故乡”,怎么着也不如家乡让人踏实安心啊!
在秋岩与醒堂相守的几年中,醒堂归而又去,去而又归,反复了几次,有一年春天醒堂又要南下吴越一带,秋岩赋诗相送,她已经对醒堂的远行表现出一些不满之意,希望他慎重考虑自己的决定:

   长江渺渺路悠悠,底事王孙未倦游。
   芳草晓烟迷远望,桃花春水送行舟。
   兰交十载知谁忆,雁序一官颇自忧。
   惆怅临歧无限意,非同夫婿觅封侯。(《春日送醒堂重游吴越》)

秋岩这些话可能不知对醒堂已经“唠叨”多少遍了,多少已有点古代怨妇的味道。但总的说,还是牵挂多于责怪,而责怪也是从浓浓的爱意中不自然流露出来。
诸如此类夫妻间的诗歌来往还有几篇,这些作品承载着秋岩深厚的爱意越过万水千山伴随着醒堂浮沉宦海。
醒堂对功名较为热衷,这跟封建大家庭的传统有关,也是其父殷殷切切期待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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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4 19:53:18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醒堂这个人,郝筨与之交游,性情融洽,诗酒言欢,又有相同的江南游幕经历,而且还有一段时间是相互交叠的,因而对姐夫之为人颇为熟知。他说醒堂迂阔而不知家计,所以致贫,但是他豪迈旷达,虽穷困潦倒日甚,却依然慷慨自若,嫉恶如仇,龙性难驯。大概因长期奔波劳瘁,加之生活无规律,醒堂终于病倒于逆旅,不治而亡。郝筨在《哭张醒堂凤鸣姊丈》一诗的后序中记载了醒堂罹病而逝的一段轶事。醒堂从南方归来,行至济南,于旅店住宿,当夜梦见有人呼叫他:“凤兮,大厦倾矣!”幡然醒来,急忙命人把自己送回齐东安排后事,刚刚患病就自知无救。病重不起时,常于恍惚间言说有车马来迎接自己了,后来乡里人也传言醒堂去阴间做了官。郝筨序中说醒堂逝于丁丑小阳之月,看来他是记忆有误,因为丁丑年已是嘉庆二十二年,即1817年,与相关资料所言秋岩婚后四年醒堂去世大相径庭,整整推迟了十二年,所以这一年应该是嘉庆乙丑年,即1805年无疑。
醒堂的去世沉重打击了秋岩的精神世界,反映此类诗歌的作品在《恤纬吟》中在在皆是,不胜枚举。
秋岩与醒堂婚后第二年(1802年)有了儿子可观,可观字国宾,小家伙的到来为这个家庭增添了无限的快乐。但贫寒的家境同样需要小可观承受艰辛。在独自抚育儿子的日子里,秋岩品尝着为母亲的幸福,又为不能给儿子提供优裕的物质条件而自责。尤其是醒堂去世后,寡居的秋岩拉扯可观,更是艰辛无以名之。在《课子》一诗里,秋岩描述了自己谆谆教育儿子的情景,也回顾了自己与醒堂的读书经历,以激励儿子重振家风,最后几句写得尤为剀切沉重:

    贫贱虽非清,清时亦堪耻。赖儿年渐长,余怀转无已。
    义方需严训,为山忌自止。愿儿戒嬉游,力学自兹始。

可观天资颖异,一上学就崭露头角,参加童子试,为当时知县时铭慧眼选中。由此也激起了秋岩对儿子的强烈期待。可观成童生后,寄宿习书,这对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来说是比较艰苦的。有一天,可观从老师处回来就诉说晚上经常被冻醒,还吃不饱,问秋岩要点吃食。秋岩凄恻地抚摸着儿子,做母亲的此景此情哪有不酸楚难当的,她强颜欢笑道:可观,母亲作首诗给你看吧。秋岩真是痴人!儿子肚子饿了,衣服单了,不赶紧解决物质上的问题,倒先喂他一顿精神食量,也是无奈的精神胜利法吧。她告诫儿子,庸碌世人只知道吃穿二事,却不知饱暖使人意志消沉,你看古代的贤士哪个不是怀抱高志吃糠咽菜啊?所以你要磨练自己的身躯,使之坚固,慢慢积累学识,广博见识,才能进而救济苍生,退而安乐田园。下面几句秋岩说得铿锵有力,不让须眉:“尔母儒家裔,迂阔不自量。襟怀狭宇宙,形骸束闺阁。”秋岩的表白,显示了她生命力的顽强与韧性,虽为女儿身,也曾有过大志向、大气魄,如今她的希望全部寄予在可观身上了,“怜尔如雏凤,那可为燕雀。学者与饥寒,周旋两不恶。”
或因体质弱病,加之刻苦攻读,可观不幸在七岁那年夭折了,按照时铭所说,可观所患疾病为“瘵”,也就是现代医学上所谓肺结核,当时乃不治之病。郝筨在和秋岩《命薄》诗序中说他去世是在“金龙记载之年”,即嘉庆戊辰年(1808年),当时秋岩三十一岁。这次打击犹如大厦轰然倒塌,令秋岩肝肠寸断,近于崩溃。其在夫亡子夭后写过一首《不忘》,记录了她那时痛彻骨髓的锥心之感:

    不忘生前作死离,怆怀一语嘱小儿。
    那堪寡鹄孀鸾夜,重见雏夭凤陨时。
    画荻恩勤全是妄,崩城哀痛欲何为。
    却缘白发慈亲在,咫尺黄泉未忍随。

本以为可以与儿子相依为命,教养成才,以慰九泉下的亡灵,却不想可观竟然夭折了,她如何向醒堂交代呢?秋岩心如死灰,彻底向命运缴械,她只能怪自己命不好连累了孩子。对于秋岩这样的才女,当时社会上早就物议咻咻,正如她在《恤纬吟后言》中所说:“或曰:伊人也,饥寒之不恤,胡以诗为?又或曰:其言凄惨,是以命不厚也。”她也最终认可了自己因才而命硬,造成亲人们相继离世的说法,可以想见,当时其内心经受这种种自我谴责、自我拷问的煎熬之痛!
秋岩在齐东县大张村的血脉已经干涸,即使是醒堂前妻的两个女儿,也已在醒堂生前风风光光嫁了人,现在能让秋岩活下去的理由就是白发的婆婆了。从可观去世到最后封笔,大约十几年间,秋岩所作诗歌不过几十首,其心灵已沉浸于悲苦而不能自拔,灵感的羽翼也已为狂风摧折。
后来依照传统,秋岩过继了一个本家支分较近、名叫敬铸的孩子,作为可观的香火承嗣。此后秋岩完全退出诗歌的领地,一心一意抚育孙儿成长,——这个苦命的女人又有了一点生活的盼头儿……
由三个封建大家庭所构成的秋岩家世谱系,铺展出了她现实生命与诗歌生命不断纵深的三道风景线。假若秋岩不生于郝家,假若她没有这样一个外家,假若她没有嫁到齐东张家,其生命必定是另一番光景,最大的可能是,她会如千千万万普通女性一样度过平实而平凡的一生,而不必如此多灾多难。然而,假设毕竟是假设!事实是,秋岩以蓬勃的青春、卓越的才情、敏感的心灵、不幸的生活,为后世留下了一部生动真实的、封建社会末期知识女性的生活史和心灵史。
有时候,我不禁悠然浮想:某个春天的傍晚,西天红霞烂漫,鬓发灰白的秋岩领着一个小娃穿过静寂的田野,伫立于滔滔大清河畔,逝波如斯,引颈西望,哦,那云遮烟锁的古祝阿,那远逝的锦瑟年华,那存留着生命体温的清词丽句……一切似乎都被湍急的河流带走了,只有永恒的诗意笼罩着、温润着苍茫的大地。
                     
2012年4月28日晚于晏城西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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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4 19:57:43 | 显示全部楼层

枣强分枝:齐州晏城客家郝氏

   齐州晏城即山东省西部、黄河北岸的德州地区,古时属济南府。这里是客家人的非常重要的聚居地,也是山东著名的必经黄河重要津口的侨乡。据郝氏族谱记载:齐河客家郝氏是枣强客家郝氏的一个分支。
   齐河客家郝氏的开基始祖名叫郝廷,据寺宅城谱和安陆谱,郝廷,又作郝珽,字伯虎,号良君,北宋时人,一说南宋时人,原籍河北枣强县寺宅城,为郝伯泉第五子郝强的裔孙。史称:郝珽是北宋时期进士,初任大理寺丞,至道二年升为太常州刺史,为官江苏,后来任职期满,告老还乡,本欲归枣强,途经黄河要津齐河晏城时,因爱这里山青水秀,又有美丽地传说齐国大夫晏弱、晏婴封国采邑的故事,遂卜居于此,居于齐河晏城三乐口,史称“郝堂先生”。郝珽移居齐河后,家族兴隆,子孙蕃昌,成为当地望族。因此在齐河县晏城里的郝氏宗祠里,至今仍供奉郝珽为始祖神。
   谱称:郝珽娶妻周氏,生有四个儿子:庆吉、庆华、庆荣、庆寿。郝珽的子孙又支分山东各地,其中次子郝庆华徙居临淄县,生二子:世元、世享;郝世元次子郝泽立徙居维县;郝世享一支则迁至莱阳县立业开基。
   郝珽第四子郝庆寿,生子世明与郝千郎二人,其子郝世明,字起所,又徙居江苏赣榆县,生四子:南用、南铭、南振、南兰,其中郝南用生子郝国贤,郝国贤再生五个儿子:均名、均仲、均显、均耀、均荣。其中郝均耀一支又迁至山东安丘县开基。
   郝珽的长子郝庆吉,字理政,官至朝议大夫、判尚书武部员外郎,谥忠庄。后来,由于郝庆吉晦迹仕途,辞官不做,隐居齐河县表白寺,他的家族遂由晏城迁至于此地。
   谱称:郝庆吉娶妻米氏生二子:世新、世升。他们的后裔,又为兴盛不衰,散处五莲山南鲁各地。其中次子郝世升,娶妻吴氏生六子:长子郝泽玉、次子郝泽善徙居沂州莒县大官庄立籍;三子郝泽富、郝泽才徙居山东五莲县洪凝村,五子郝泽通,六子郝泽达则支分五莲山口相邸村。
   郝庆吉的长子郝世新的后裔则更加兴盛。据谱载:郝世新娶妻许氏、李氏生了四个儿子:泽质、泽焕、泽贤、泽才。《客家姓氏渊源》所收录的郝氏族谱,即详细地记载了郝泽质、郝泽焕、郝泽才三大支客家郝氏后裔的详细情况,兹参照他谱介绍如下:
   长子郝泽质,名兴,举人出身,娶妻刘氏,生五子:伯敬、伯仁、伯信、伯孝、伯忠,其中第二子郝伯仁,号仲礼,官任松江府知府,生一子:郝和伦,后迁至浙江发迹。第四子郝伯孝一支也徙往浙江。兄弟五房中,又以长子郝伯敬最旺。郝伯敬,名义,号仲海,官任凤阳府通判,拜中顺大夫,谥俊卿贤哲,居齐州济阳,他又生四子:宗礼、昭礼、穆礼、贵礼,其中老二郝昭礼,岁贡生,官任博兴县学训导,生梦卿、善卿、长卿、显卿四个儿子,后裔分居武定府阳信、惠民、商河等处,而郝长卿又生二子:长子郝汝泰,徙居河南;次子郝汝昌移居郑州。
   郝伯敬的长子郝宗礼,虽未涉官场,但积善行义,名闻乡里,人称徵士,后以子孙贵,诰封为中宪大夫。郝宗礼生四子:应昌、应盛、应兴、应荣。郝应昌,名静五,号唯英,廪生出身,诰赠文林郎,生子三人:郝瑱、郝璋、郝琚,创业于齐州大夫营,后又支分成武、定陶、东明等处;郝应盛,名德宣,号鸣英,副榜进士,诰赠文林郎,后裔迁居真定府藁城、井陉及栾城等处;郝应兴,名榜宣,号烘星,生四子:分徙各地。老大郝祯,居江苏苏州府吴县城内;老二郝祧居昆山县城;老三郝禄徙居扬州府高邮州;老四郝祝迁居镇江府丹徒县。郝应荣,名耀宣,号满国,亦生三子:老大郝集盛,居射阳;老二郝道盛,居太平府当涂、芜湖等处;老三郝德盛居应天府句容县。
   郝伯敬的三子郝穆礼,生三个儿子:应隆、应明、应远。他们的子孙又分居各地。郝应隆生三子:长子郝崇云,居滨海县城内,老二郝贞云,居滨海滨淮,老三郝启云,徙居安徽萧县。
   郝世新的第二子郝泽焕,名发,相传他这一房子孙有一个特点即正月初一食食素。郝泽焕娶妻宋氏,生一子:郝叔,也作淑敬,字均福,诰赠文林郎,居莱州城大基山道士谷内。郝叔生了四个儿子:秩礼、德礼、祖礼、先礼。长子郝秩礼,生子二人:继受、宏伦,后裔世居莱州前麻渠;三子郝祖礼,生子郝荀孙,后代居莱州平里、柞村等。四子郝先礼,字德宣,官任山东福山县尹。在兄弟四人中,以老二郝德礼一支最显。郝德礼,号佐才,官任益都县尹,有三子:伯朝、伯胡、伯明。长子郝伯朝,官至翰林院侍讲,使门楣大显,又生三子:老大郝震卿,字道享,官任宿州仓大使,后裔居沭阳;老二郝诚轩,字道泰,号文兴,居莱州西繇;老幺郝延秀,居掖县珍珠。郝德礼的次子郝伯胡,居莱州临郭;幼子郝伯明居朱桥河东、伍城等,生二子:兰卿、礼卿。郝礼卿一支,又徙居栖霞牙山。
   郝世新的第四子郝泽才,娶妻梁氏生三子:仲敬、仲恭、仲信。长子郝仲敬又生四子:本礼、善礼、仕礼、伯礼,其中郝本礼,支分益都、临淄等处;郝仕礼后裔则徙居蓬莱、福山等;郝泽才次子郝仲恭,也生三子:旺礼、兴礼、宣礼,其中郝兴礼后裔世居黄山、牟平、文登等处。
   从上面我们可以感受到客家郝氏族姓,具有极强的生命力和向外开拓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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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4 19:59:32 | 显示全部楼层

莱州府分支:霸州郝氏
   
    在河北省定州卢奴即汉时置卢奴县,北齐时改安喜,宋时升为中山府,明时降为定州。《霸州郝氏族谱》中,记载了瀛州益津关郝氏另几支的情况,与冀鲁两省地区族谱所记大不相同。谱中记载:霸州益津郝氏开基始祖郝清有两位妻吴氏、姜氏共生三子:勇虎、勇龙、成刚。
   郝勇虎,字维宏,娶妻张氏,居霸州益津,生二子:屺、岐。老大郝屺,字方仲,妻冯氏生一子郝昙,郝昙,字日敏,妻彭氏生一子郝玠,后裔不详。
   郝勇虎的次子郝岐,字芳桓,妻姚氏、曹氏生二子:郝暠、郝旵。长子郝暠,字月华,妻吴氏生一子:郝瑗。次子郝旵,字星华,后裔均不详。
   郝清的另一个儿子郝勇龙后裔则较为兴旺。谱载:郝勇龙生一子郝樘,郝樘生一子郝诏,郝诏生子郝博,郝博生一子郝镰,郝镰生子郝浚,郝浚生子名叫郝仪。
   霸州益津郝氏传至第八代郝仪府君,又于北宋初时,自霸州益津关徙居定州清苑县臼楼。据传说当年郝仪府君在清苑县臼楼村一户杨氏人家当教书先生,后娶杨氏女为妻,遂留居于此,去世后葬于臼楼村北茔,后裔繁衍兴盛,成为清苑郝氏的重要一支。
   郝仪府君的后裔极为兴旺。在元大臣郝采麟撰写《陵川文集·世系记》称:郝氏系出有殷帝乙,支子封于太原郝乡,因以为姓。十世祖讳仪,值五季之乱,自龙庄。九世祖讳祚,复自潞徙泽之陵川,遂为陵川人。八世祖讳善,七世祖讳从义。六世祖讳璋,公高祖讳昇,字子进,曾祖讳天挺,字晋卿。祖讳思温,字和之,金贞佑避兵河南,金亡寓居保定,卒而权厝郭外,门人诔曰:“静直处士”。父讳经,字伯常,夙负海内重名,终翰林院侍读学士,尝奉命使宋,拘执一十六年,全节而归。二叔父讳彝,字仲常,不仕,三叔父庸,字季常,奉训大夫,知颖州。仲、季三人没而权安厝保定,不肖孤采麟暨克绍,伏因陵川故居沦没,惟松楸宛然,且茔原湫隘,遂置田孟州西北虎山之原,迁祖父母以下合葬焉。一则取其水土深厚,二则距乡先不远,岁时往来便於拜扫,特伸霜露之感。大德己亥初吉,集贤直学士、朝议大夫采麟谨识。
   综合各谱得知:郝璋生三子:昺、昇、旦,郝昇,字子进,他谱作字连荣,生二子:天挺、天褆,郝天挺,字晋卿,官至集贤院大学士、大监检校书籍事、艺文监丞,妣张氏、继配司马氏,生二子:思温、思恩,郝思温,字和之,官为霸州诏讨司,妣许氏,生三子:经、彝、庸。郝经,字伯常,官为翰林院侍读学士、国信大使,谥文忠,妣张氏,生三子:采凤、采云、采麟。郝采麟,生二子:墅、尚。
   郝思温的次子郝彝,字仲常,而他谱作郝纬,字伯堂,总管府同知未赴任,故匮玉不仕,生二子:克绍、克操。郝思温的三子郝庸,字季常,又他谱作字伯赏,知颖州,万户府佐理军政、奉训大夫,生二女。
   郝昇的次子郝天褆,生一子:恩温,郝恩温,官至定州州尹,生二子:廉、康,郝廉,字伯秀,郝康,字伯全。此支不详。
   郝璋的长子郝昺,生一子:源,郝源,字清卿,妣王氏,生二子:舆、辇。郝辇,字正之。
   郝璋的三子郝旦,后改名震,字子阳,晚年自号东阳老人,生三子:天佑、天祺、天祯,郝天佑,字贤卿,妣宋氏,生一子思直,郝思直,字继先。此支不详。
   故郝经的高祖璋,曾祖昇,字子进,昺、震(初名旦),祖天挺,字晋卿、天祺、天佑,字贤卿、天祯,源,字清卿,父思温,字和之,谥静直处士、舆、辇,字正之。谱称:郝仪,传说郝氏始自太原,迁泽、潞,复迁许、洛,复再迁于燕、赵之交。治经业儒者。六世百有余年。郝仪又徙居潞州,第八世孙郝祚,又迁居泽州陵川,郝祚生一子郝善。郝善生一子郝义,郝义生子郝璋,郝璋生七子,其中一子名叫郝升,郝升生子郝天挺。郝天挺生一子郝思温,郝思温,字和之,生三子:经、彝、庸。
   另外,河北省怀柔县庙城的《城南郝氏族谱》还记载了另一种郝清家族世系。该谱称:郝清之子郝泰芳即郝大芳生有一子叫郝正敬,郝正敬生一子翔云,郝翔云生一子名珮,郝珮生二子:应祥、应瑞。其中长子郝应祥,出使外国未归,这大概是郝姓出国的最早记载。次子郝应瑞,生一子德瑯,郝德瑯生二子:宝信、宝义。郝宝义生一子:郝荣。
    据族谱记载:莱州府分支郝氏清公一派即霸州郝氏以伯泉公为一世始祖,从第二十二代家字辈开始,以下辈份派语是:
    家声传芳,瓒慕卓绍,书香永继,勤修习才。

卢奴霸州谱所记郝清家族

  在莱州府掖县北陵郝氏伯泉公九子之中,幼子郝锟一支最初留居祖地掖县平仲故里乡北陵,传十余代之后,开始分迁至招远、栖霞、掖县麻渠、临郭、朱桥等区,后裔繁衍兴盛,构成郝姓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从各地《郝氏族谱》的不无错误甚至可说是粗糙的记录中,仍可以看出郝锟这一支家族从莱州府掖县到招远、栖霞、麻渠、临郭等大体脉络。
   据多种族谱记载:郝伯泉九子中,幼子郝锟,又名郝祖,字惟松,号道行,生活在盛唐时期,官至都督府佐贰都督。当年莱州府郝氏大分析时,郝锟奉父母之命留居祖地,因名“祖”,定居于掖县平仲故里乡小北陵疃即黄家湾涯,故又名郝陵,郝锟被留在掖县北陵疃,侍奉父母,给父母养老送终。
   传至(郝锟的)第十三代郝远铭,徙居登州府栖霞县大霞址。据传说郝远铭为元代初中时期人,官至太府监太卿,夫人张氏、万氏共生三子:笨、箵、笭。长子郝笨,娶妻王氏生子四人:贤、猷、功、利。
   郝远铭的次子郝箵,妻丁氏,生二子:贡、献;
   郝远铭的三子郝笭,娶妻李氏生二子:立、兴。
   家史称:当时有郝姓族人郝穆、郝胜二人,犯反叛朝廷大罪,被元皇朝征剿,族人被诛连甚众。为了避免诛连之祸,郝献、郝立二公隐姓埋名改霍氏,于元至正二十二年离开栖霞,携妻与众子侄一同迁往湖广麻城县龟峰山、杏花村一带。郝献、郝立二公因此成为这一派郝氏的麻城始祖。郝献娶妻陈氏,生五子:明德、明远、明善、明来、明光。据筠连郝氏家谱记载:明洪武四年,郝明德弟兄五人又从湖北麻城孝感迁居入四川,隐居于四川荣县。郝明德有三孙:长孙郝贵任千总武职定居筠连,次孙郝屯留居荣县;三孙郝佐入叙即宜宾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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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4 20:03:38 | 显示全部楼层

郝筨诗二首
??  郝筨,字餐霞,齐河孙耿人,诸生。有《爱吾庐诗集》。其父郝允哲,系乾隆进士。人言郝筨诗得李义山之意蕴。看下二诗,确然哉。?? 
??                  槛外
??槛外秋光入绮寮,寒镫孤馆黯魂消。客中病酒初闻雁,江上怀人正落潮。南浦疏云常漠漠,西风冷雨故潇潇。家乡未似长安远,可有音书慰寂寥!
?? 
??                  冉冉
??冉冉霜华鬓已丝,一年几见好花枝。箧中诗就吟难稳,醉里杯宽酒不辞。浮世祗今成落拓,间情终古写相思。纷纷眼底皆余子,未识何人是可儿。

(以上两首诗选自徐世昌编选的《晚晴簃诗汇》)

备注——口此字不支持:钅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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